「真相不一定美,但渴望了解真相的心是美的」Nadine Gordimer
沒有好好釐清的過去,不只影響現在,也不斷的在影響未來。
前陣子火紅的恐怖遊戲「返校」再次引起了國人對轉型正義的關注,
而《在歷史的傷口上重生》是一本相當棒的延伸閱讀,
跟著史學權威花亦芬教授來趟深度旅遊,
觀察德國如何一步步走出納粹的詛咒,蛻變成為人權捍衛者。
柏林在過去曾經是最高調講求現代性的城市,
如此熱愛哲學、音樂與詩的國度,
竟然會讓希特勒掀起瘋狂的浪潮。
暗黑的歷史就是在大家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
悄悄的滲透到生活的各個面向。
在扭曲的環境裡,因為人性的脆弱以及善於自欺,
許多人往往任由不公不義的環境來塑造自己的行為與選擇,隨波逐流。
一個需要轉型正義的社會,是個滿載創傷的社會。
轉型正義最後落實的,不是過往的冤屈全部獲得平反,
而是讓威權政治進入真正的「民主法治國家」
整個網絡是一個不斷進行對話的動態過程。
把自己放回過去的回憶裡是需要勇氣的,
重新活一次、再次感受到被羞辱、被利用、被鄙視或者被隔絕,
回憶就像剝洋蔥,邊剝邊流淚。
立紀念碑,牽涉到相當多的細節,
如果德國的歷史記憶只放在猶太民族上,
很容易排擠其他的受害者。(如波蘭)
藉著平衡不同受害團體,讓普世人權的問題回歸到全球視野重新被檢視。
也不需要去特別強調哪個民族有反抗精神,或是英雄化地下運動者,
人能不能過道德的生活,與民族性無關,
但與所生存的政治、社會體制非常有關。
納粹大屠殺雖然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暴行;
但我們無法因此去宣判哪個民族通通有罪,貼上永世不得超生的標籤。
東德也曾經歷過「白色恐怖」,
共產黨透過祕密警察系統監視著人人的一舉一動,
最糟的是,告密者有時候甚至是自己的好友或配偶。
德國統一後政府也逐步的公開這些過去被視為機密的文件,
然而,
開放歷史檔案並非意味著過去的歷史就會一五一十的回到原來的情境。
開放歷史檔案並非意味著過去的歷史就會一五一十的回到原來的情境。
東德秘密警察檔案反射出一個帶著慮鏡看到的世界,
它本身是為了提供情資給一個操縱意識形態的國家機器而寫,
告密者受迫於壓力,有時太刻意、誇大、片面,
所以在閱讀時,必須要保持著批判性的距離,不能全部當真。
二戰文學用渲染的手法跟歷史相互輝映。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格拉斯的《鐵皮鼓》拯救了被納粹污染的德語,
用瘋癲的故事訴說不堪的過去,找回德國人哭泣的能力。
以色列當代最傑出的作家Amos Oz《愛與黑暗的故事》提醒猶太人不要忘了自己也曾被迫害,
力主善待以色列境內的巴勒斯坦人。
義大利國寶級作家Primo Levi《被淹沒和被拯救的》以集中營倖存者身分,
見證集中營如何將人性一點一滴的抽離。
為了一口水、一口麵包,那裏是個道德灰色地帶,
沒有人可以免於陷入這個泥淖;
沒有人可以免於陷入這個泥淖;
「為何那些更善良的人都死了、而我卻活下來?」
倖存者就這樣一輩子活在巨大的愧疚感中。
"Art is not truth. Art in a lie that makes us to realize truth." Picasso
閉眼不看過去,只會對當下的現狀感到盲目,
轉型「正義」的核心是「憐憫」,
就是產生對其他人事物的「好奇心」,
就是產生對其他人事物的「好奇心」,
德國的轉型正義跟歷史教育,正是用開放的態度,面對世界的質問,
透過「無所不談」,在揭開傷疤的同時,療癒也在彼此心中展開。
台灣的轉型正義工作才剛起步,需要社會大眾更多的關注,
我們所能做的,是不斷投入好的種子,
並等待開花結果的那天。